虛偽的美麗

鈴鈴鈴…

「喂。」

「妳可以寫一篇難看的愛情故事嗎？」

「…妳說啥？」

「難看的愛情故事。」

（停頓五秒鐘）

「我不寫愛情故事的。」

「妳騙人。」

「沒錯。」

（沉默）

「我以前是寫過，但現在已經不想寫那種花花草草的東西了。」
「叫我寫恐怖小說倒是很樂意。」

「但我要妳寫的是『難看的愛情故事』喔，應該很容易吧？」

「怎樣叫『難看的愛情故事』？」

「嗯，例如看了一頁就可以知道後續發展，看了二分之一就可以知道結尾那種。」

「妳是說『公式化的發展』嗎？」

「可以這麼說。」
「重點是一定要很浪漫、很夢幻。」

「妳等一下。」

我打開電腦的Media Player，裡面放的剛好是陳珊妮的「驗傷」。

「喂。」我重新拿起話筒。

「對對，還有絕對不能出現像『驗傷』這種會把人拉回現實的情節。」

「妳聽到了？」

（無語）

「喂？」

「我剛剛點了頭。」

（嘆）

「這樣的話，坊間一堆網路小說和言情小說應該都可以滿足妳的要求啊。」

「不是妳寫的就不行。」

（笑）

「我現在才知道原來妳這麼推崇我。」

「因為只有妳才能把它寫得夠難看。」

（沉默）

「…妳剛剛是在誇獎我嗎？」

「有一點希望妳了解的是，我絕對不是在挖苦妳喔。」
「從頭到腳、從裡到外都不是。」

（咳嗽聲）

「『難看的愛情故事』之所以難看，就是因為情節太過夢幻、美好，對吧？」

「這是其中一個原因。」

「也就是說，在現實裡很難發生，對吧？」

「可以這麼說。」

「所以，身為妳的女朋友，」
「我希望你寫一篇難看的愛情故事給我。」

「為什麼？」我笑了。

「…因為在現實裡不會發生啊。」

（沉默）

「在現實裡，我們不會是那樣的情節。」

「妳不會那樣地對我，我們也不會有夢幻的結局。」


「…妳覺得我對妳不好嗎？」

（沉默）

「今天是我生日喔。」

我看了眼牆上的日曆。

「…生日快樂。」

（再度沉默）

「再見。」（哽咽）

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