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
嗶。
「喂。」
「我問你。」
「嗯?」
「當我們在呼吸時,如果只是把氣慢慢慢慢地吐盡,卻沒有繼續吸氣,會怎樣?」
「會死。」
「你想死嗎?」
「不想。」
「那真可惜。」
(沉默十秒鐘)
「你等等我。」
「做什麼?」
「我要閉氣看看。」
「…………」
(沉默一分鐘)
「噗哈!」
(喘氣聲)
「什麼感覺?」
「一開始很平靜,非常平靜那種。」
「但是接著會有種有人伸手要從你胃裡挖東西出來的感覺。」
「反胃?」
「不是。」
「好像在玩抓娃娃機一樣,鋼製的怪手要伸進你喉嚨裡把肝啦、肺啦
那些都給一股腦挖出來一樣的感覺。」
「所以到底是胃還是喉嚨?」
「這不是重點。」(不耐)
「總之感覺不好受。」
「因為身體裡的東西要被挖出來嗎?」
「因為挖不出來。」
「?」
「因為『悲傷』挖不出來。」
(沉默)
「妳想死嗎?」
「這不是想不想死的問題。」
「妳想呼吸嗎?」
「想。」
「所以妳不想死?」
「我說了,這不是想不想死的問題。」
(沉默一分鐘)
「我不想要悲傷。」
「但是妳想呼吸,而且跟『想不想死』這件事無關?」
「對。」
「…我想我的腦袋可能不好。」
「我不太能理解妳說的。」
「…………」
(嘆氣)
「你知道嗎?這世界上有各式各樣的生活方式,有人辛勤地工作度日,
有人無所是事地閒晃度日,當然也有像我一樣,悲傷著呼吸度日的。
你說我想死嗎?我不會去考慮到這個問題,因為死或不死跟我的悲傷毫無關聯,
死了悲傷不會減輕,當然活著也是。它就是存在-就像痣或胎記一樣,
活生生地附著在你身上。」
「就像胎記一樣?」
「就像胎記一樣。」
「…………」
「我睏了。」
「晚安。」
喀鏘。
- Feb 14 Mon 2005 16:15
呼吸
全站熱搜
留言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