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偽的美麗

　　我知道她是個鬼。

　　你知道嗎？人都有天份這玩意的。就像有人一出生就會唱歌，有人一出生運動就比別人強，有人一出生就知道自己是個優秀的同性戀。而我，打娘胎就曉得如何分辨凡人和－鬼。

　　她是鬼啊，我知道。噓，小聲點喔，不可以大聲說，也不可以跟誰使眼色。不可以跟隔壁的阿花說，也不可以打電話告訴給巷口的罔市；不可以讓任何人知道，只能我們兩個將這個秘密留在心底。

　　為什麼我知道她是鬼？天啊，天啊，你怎麼會問這問題？你知道花是香的吧？你知道草是青的吧？你知道太陽和月亮的差別吧？你知道這麼這麼多，那怎麼惟獨不知道她是鬼呢？

　　你看，你看她的膚色。凡人的皮膚會那麼白嗎？凡人的皮膚會像珍珠一樣的白潤嗎？她光是坐在那裡，周圍的空氣都好像明亮起來了，凡人會有那麼清淨耀眼的膚色嗎？

　　你聽，你聽她的聲音。凡人的聲音會這麼悅耳嗎？凡人的聲音會像鈴鐺一樣清脆嗎？她光是開口說句話，病人都可以從病床跳起來玩耍了。你知道嗎？她連罵髒話都好聽的，凡人會有這麼空靈美妙的聲音嗎？

　　我知道，你開始不相信了，你不相信會有這麼標緻的人。什麼？你沒在聽我說話嗎？就說了她不是凡人，她是鬼啊。你看看，她站起來了，她開始行走。你看，凡人會有那麼優雅的步伐嗎？你看，她撐起陽傘來了，因為太陽很大。你看看她的動作，凡人可以那麼有氣質地撐傘嗎？是撐傘耶，你看看，她舉止流暢，沒有一點多餘地完成了這個動作，凡人可以將一個平凡無奇的行為造就得跟一件藝術一樣嗎？沒有嘛！不可能嘛！所以我說，她是個鬼啊！

　　什麼鬼？

　　你聽你聽，又在問蠢問題了。是什麼鬼？還能有什麼鬼？你看她的一切如此盡善盡美，還能是什麼鬼？

　　她是優雅鬼。

　　長相優雅、說話優雅、就連舉止都優雅﹔她的優雅只有我能發現，也只有我能欣賞。


　　別說喔，噓。